外家拳讲快,太极拳讲先。
所谓“快”即速度快,是指在一定距离内,所用的时间愈短即速度逾快。而“先”是指时间提前,次序在前。
太极拳的先,首先是“意为先”。
那么,意是什么?意即意识,意识是生物体的察觉、感知以及自我的觉知通过触觉、视觉、听觉、嗅觉配合记忆而产生的一种神秘的综合物,这种综合物,储存于大脑某个区域,说是“意识区域”,此区域对大脑其他区域用脑电波传输过来的信息具有辨识、处理能力。它是一种现象和表现,不是具体的质体和状态。我们知道流在血管里的血、淌在河床上的水是有色的液体。那么,在140多个亿的大脑细胞纤维里的意识是什么。它无形无状,就像真空能一样,它确实存在,针对物体的具像来说,它却是空空的虚无。
决定来自于思维,思维来源于意识,意识的产生来源于自我感知以及外物认知的记忆作为坐标参照物而唤起的意念认识。而意识中的“自由意识”部分,虽然只是意识里的小小分子,但对我们却至关重要。通常我们感觉到,在我们决定前,有两个或更多的选择,最终我们决定了其中的一种。其实,这种选择,在我们决定以前,大脑已左右了我们的决定。虽然我们有时候反复,好像是我们通过所谓的思考或改进而改变了某种决定,但是,这种感觉实际上已经迟了,也就是说,是在我们大脑确定了的程序之后的结果。在者,大脑做出的意识决定,它的依据是什么?我们知道,儿童的意识没有我们成年人的意识周密,那么,婴儿那?,不能说婴儿没有意识,他(她)的饥渴、哭笑都是意识的具体体现形式。我们姑且称之为“本能意识”或“先天意识”。而我们成年人则大都取决于后天的阅历、学识、实践经验这些回忆的沉淀物在左右着我们的意识。
我们练太极拳即是通过大脑,指使我们的肢体,经过特定的要求旨意,调节我们的呼吸,使我们的气息、血脉、筋骨、肌肉,进行有规律的积极运行,并且进行不断的重复,加强某种感觉认知。就太极拳的技击而言,从而产生一种自由意识,直至成为一种本能意识。
对此,太极拳先贤也多有论述:“打拳心为主”、“运化全在心中”、“内劲何发何行?发于一心”、“以心为主,而五官百骸无不听命”、“心为令,气为旗,神为主帅,身为驱使”等。
现在我们知道,心脏是泵血器官,而非思维场所。古人所说的心,实指大脑所思所虑,也即指意识。
“心之所谓意,”---《春秋繁露·循天之道》。
“意,志也,以心察言而知意也,从心。”---《说文·心部》。
意向、意图、愿望。《增颜·志韵》:“意,心所乡也”。
考虑,放在心上,《玉篇·心部》“意,思也。”《礼记·玉制》:“意虑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
猜测,料想。《庄子·胠箧》:“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
都是对意识的解释。
太极拳的速度就是指“意先”,就是想在头里,就是意料之先。如是,则有“以静待动”,“后发先至”之说。拳经说:“命意源头在腰隙”、“转变虚实需留意”、“势势存心揆用意,刻刻留心在腰间”,全在有意无意之间。
太极拳的整体运动可以说是意的运动,抬手投足不是用力,“凡此皆是意,不在外面。”只有意遍全身,才能“行气如九曲珠,无微不到,”中正浩然之气充沛表里,“能直养其气而无害,始能施於四体,四体不言而喻矣”。
太极拳的一招一式,都有意气的侧重面,随着招式的不断转换,意气游走全身各处,如在水里,如在空中。意到,则气存,气存则劲在。不管身上何处,敌未到意先存,稍有感触即有所动。
太极拳欲想占先,必须反应灵敏,灵敏源于变化快,阴阳交替,奇正互换,虚实无常,刚柔相济。劲须折叠,力有往返,说有却无,视无或有。欲求变化,须从柔处下功夫。刚直僵硬离变远矣,能柔顺从人,方能达意。非柔不能全身,不全身何以御敌?非柔不能蓄劲,拳经:“劲有曲蓄而有余”。刚自柔中生,集柔成刚,“柔到极处即坚刚”,有意练柔,柔难至,无意练刚自成。先柔后刚,“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其先后,近以道矣”。柔的前提必须松静,筋骨不紧,皮肉不僵,气血畅通,不滞不息。五脏各置其位,五官各司其职,心平气和,耳聪目明。方能应变敏捷。如何能松?固本培元,清静无为。何谓清净,灵台无物谓之清,一念不起谓之静。具体讲,一物无所著,一念无所思,安然恭正,收敛含蓄,不燥不浮,包容宽大。若此修去,则意先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