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南省常德市石门县鹤山村,1956年国家建矿开始用土法人工烧制雄磺炼制砒霜,直到2011年企业关闭,砒灰漫天飞扬,矿渣直接流入河里,以致土壤砷超标19倍,水含砷量标准上千倍。
湖南省石门这里遗留下来的雄黄矿矿区的污染,让周围的农民很难进行春耕。68岁的唐熙志家住在湖南省石门县鹤山村。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条河,可他表示从来不用河里的水浇庄家,因为那里的看上去清澈,可里面含有一种有毒的叫砷的重金属元素,用那里的水浇禾苗会很快就死掉的,而地下的水几时挖个一米或两米,砷都会超标好多倍,这都是由于当年建在河道上游炼制砒霜的雄黄矿肆意排污,倾倒废矿渣造成的。
雄黄矿矿区是亚洲最大的雄黄矿区,就是当年炼制砒霜和生产硫酸的地方,,矿石中20%是可以提炼成砒霜,剩余80%的废矿渣便被露天的倾掉在河道边上。方圆30多平方公里的面积受到了严重的污染。离它最近的鹤山村是受污染最为严重的地方。雄黄矿周围的企业已经被关停三年了,但是,那些硫酸厂和磷肥厂等企业造成的污染已经深入影响了当地的环境。对当地的生产生活产生了持续的影响。原先的厂房已成为了一片废墟,地面被挖的到处是沟壑,满目疮痍。硫酸渣,砒灰渣堆积如山,废矿堆中一股股刺鼻的硫磺味扑面而来,废矿渣堆里没有烧透的雄黄矿石随处可见,水坑里的水也被染成了红色和白色,这些废矿渣的渗出液里含有砷等大量重金属元素直接渗入土壤,给当地农作物生长带来严重的影响。
根据资料显示土壤中的砷浓度大小和分布是由所处的自然环境所决定的,一般正常情况下不会超过15mg/kg,北京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在上世纪90年代在石门矿区附近所做“砷暴露研究”,根据他们的研究结论表明矿区附近的鹤山村、土壤砷含量为84.17-296.19mg/kg,最高值超过我国一级土壤环境质量标准19倍。即使时隔10年,这里的砷污染的情况并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对于农作物生长和人的生存环境都依旧存在危害。之前这里是以稻谷为主要的经济作物,但现在由于污染,娇贵的水稻无法在这里生长,村民无奈之下只能该种玉米、红薯等容易成活、需水量少的农作物。尽管玉米和红薯能存活但产量极低,玉米在其他地方种植能产500、600公斤/亩,而在这里产量只是其他地方的一半,只能产200、300公斤/亩,除了产量低,好有更残酷的问题是这里种出来的植物根本没人肯要。因此,村民只能自己吃,这里的村民收入单一,日子非常清苦,多数人每月只能靠100多元维持生活。
不但周边的环境受到了严重的污染,周围的居民更是深受其害。村民龚兆元今年68岁,去年9月份被石门县人民医院诊断为多发性鲍温症,医生在后边加注“慢性砷中毒属皮肤癌”。他的有很多发黑的伤口,一到天暖就发痒,一发作起来钻心地痒,开花发烂,流脓水,然后又结痂。不能抠,一抠一个坑,它又会跑到别的地方继续长让他苦不堪言。虽然距离村庄最近的磺厂医院能做排砷解毒治疗,但一次费用就在三千元左右,由于重金属解毒药物目前还不在新农合的基本药物目录,但高额的医药费龚兆元无力承担,他只好每月去医院开些便宜的消炎药涂抹,以便减少皮肤癌病状发作,由于患病他已经无法再干重体力活了,靠种地为生的他自然也就有没有了收入来源,为了生计只能强忍着病痛在自家小院子里种些菜吃,可没干多一会龚兆元便停了下来。他说,“自己家的田不能种,生产的东西又(砷)超标,不能在屋子里等死,还是继续要种,继续吃,已经砷中毒还要吃这个砷中毒的菜。没有钱买怎么办,不可能拿钱去买,因为没有钱。”村民们认为现在患病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雄黄矿生产时肆意排放造成的砷污染,他们多次找到矿区讨要说法,一直到2003年初石门县白云乡代表湘雄公司做出回应,同意给每位砷中毒村民一次性补偿医药费、丧葬费共计1千元,虽然做出了补偿,但这1千元补偿对于需要长期治疗的村民来说显得杯水车薪。根据世卫组织以及我国《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规定,每升饮用水中砷的含量不能超过0.01mg/L,而北京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上世纪90年代在石门矿区附近做“砷暴露研究”表明矿区附近的鹤山村河水含砷量达到0.5-14.5mg/L,超出标准上千倍。
目前村民最担心的是后代生存的问题。
2011年2月,国务院正式批复《国家重金属污染综合防治“十二五”规划》,石门雄黄矿区作为一个单独项目区实施综合整治。2012年10月,《石门雄黄矿区重金属污染“十二五”综合防治实施方案》开始实施,记者在现场看到正在施工的项目是一二期工程,是对原炼砒遗留下来的近20万吨砒渣及周边污染土壤进行安全处理,目的是从源头上控制砒渣的浸出液进入周边水体和土壤,最大限度地减少砷污染环境风险。第三期工程,是对黄水溪进行综合整治。第四期是对污染核心区近8000亩污染土壤进行修复。项目包括历史遗留砒渣及周边污染土壤治理,核心区近8000亩污染农田修复、生活饮用水安全、生态安全等工程。
中科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研究员陈同斌,他参与深入了石门地区污染土壤修复研究工作。他表示这块范围很大,要治理的快则三年,慢则要十年以上。可村民看来虽然治理工程在启动,但污染治理是一个长期而漫长的过程,治理结果怎么样,效果好不好心里也没有底。他们有人曾提出让年轻人搬迁,然后将这个地方改成木场,防止水土流失。陈同斌则表示,种树是可要的,但是污染物好是在里头,但一下雨就又被冲走了,有可能还是有问题的,对当地的村民可能受到的危害已经很大了,但是具体的还没有根本解决。
治理重金属污染的遗留危害是一个全球性的难题,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经济快速增长,各地环境污染事件不断,其中被称为四大公害的环境病症,就有三起和重金属污染有关。
村民表示国家出资对于砷污染治理、改善环境,他们非常高兴。但与此同时也希望能够在治理环境的同时,也能够对他们这些砷中毒的村民在医疗和生活上给予更多的关心和帮助。比如,能不能对这些检查出砷中毒的人给予一定的医疗费,第二国家能不能给我们这些砷中毒的人一些低保,每个月百八十元以减少一些农民的痛苦。第一,能不能对这些检查出砷中毒的人给予一定的医疗费,第二国家能不能给我们这些砷中毒的人一些低保,每个月百八十元以减少一些农民的痛苦。
据不完全统计,这个距离雄黄矿百米之外的鹤山村全村700多人中,有近一半的人都是砷中毒患者,村中患癌症的人比比即是,根据磺厂医院的初步统计近二十年来,因砷中毒致癌死亡的已有157人,而且因砷中毒引发癌症的患者人数也在逐年增加,年龄也在逐步年轻化,砷中毒在这个村子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