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注定无法平静。厦门两位医生王昭、尹小文接连猝死、省立医院护士在夜班时倒下送去抢救……不少专注医疗健康的媒体都发出惊呼:中国医生为什么这么累?
医不自医,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再去宣扬医生过劳的牺牲、奉献大公无私的形象,招来的只会是一片骂声,作为媒体,我们更关注如今需要反思的现象,比掌声更重要的,是保证每一个医护人员的休息。
医生不仅仅有门诊
目前医生的压力普遍都很大,特别是大型三甲医院,很多医生都是满负荷工作,因此,医生这群本是最了解健康的人群,却常常过着一种不健康的生活。
工作时间不敢喝水、不敢上厕所,几乎人人练就了“耐旱功”和“憋尿功”。外科医生连续奋战32小时,完成一台颅脑手术,术后筋疲力尽,躺在地板上就睡着了,这是外科医生工作状态的真实写照。
有时周末一个上午可以看近80多个患者,一直到下午两三点才下班,“以至于我第二天坐到电脑前都想吐”。
年轻时经常没日没夜“连轴转”,白天看完门诊病人,下午又接着手术,甚至有可能工作到第二天上午,有时一连上班36小时,回到家倒头就睡。
看门诊仅仅是医生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以儿科为例,门诊之外我们还要承担夜班门诊、儿科保健、产科会诊、教学、培训、患者满意度等一系列琐碎的事。
为了评职称,医生还要埋头做科研、写论文,我们业余时间差不多就看看书,几乎没有什么娱乐。
护士一晚夜班步数2万
作为护士,工作量也不容小觑,福州总医院一位急诊科的护士透露,自己值一次夜班走的步数就达到了2万多步。
据统计,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护士占总人口的比重约为5‰,但我国只有1‰左右,以此推算,我国目前尚缺数百万名护士。
此外,国内医院床位与护士严重不成比例,我国综合医院病床与护士的配备比例被明确为不得低于1:0.4,不过,即使在实力最强的三甲医院,能达标的依旧不高。
比掌声更重要的是休息
最近有些公众号发了一组《震撼中国的9张医护照片》,原意在于宣传医护人员忘我的奉献精神,但是评论区却一片吐槽。吃瓜群众都看不下去了,集体表示:不要把医生塑造成这种过劳的牺牲奉献大公无私的形象,不提倡这种对医生患者都不好的过劳工作。这种表扬会促进更多患者对医护人员的道德绑架,会认为医生只有这么累才值得被尊重。增加国家医疗投入,给患者扩大报销范围比啥都强!
近年来,类似悲剧屡见报端。医生猝死的现象,也越来越走向低龄化甚至年轻化。
2015版《中国医师执业状况白皮书》指出,52.72%的医师平均每周工作时间在40-60小时,32.69%的医师在60小时以上,远远超过劳动法规定的“每日工作时间不超过八小时、平均每周工作时间不超过四十四小时”。三级医院高达91.81%的医师需要加班工作。
到2020年是否会有转变?
医护人员的这种工作强度其实和目前的医疗体制有一定的关系,患者都想往大医院跑,医生只能不断增加工作量。
今年11月,福建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印发了《福建省“十三五”卫生计生事业发展专项规划》(下称“《规划》”),《规划》里提出,要加强省级医疗中心、县级医疗中心和基层医疗服务网络建设,提升城乡医疗服务水平。力争到2018年县域内就诊率90%以上,基本实现大病不出县;
《规划》计划,到2020年,每千常住人口医疗机构床位6张,执业(助理)医师、注册护士分别为2.5人、3.14人,每万常住人口全科医生2人。加快推进社会办医,基本形成多元办医格局。
应该说,省内已经看到了医生日常工作时间的不断加大,希望能通过医改,通过分级诊疗的建设,改变目前医疗资源分配不均衡的问题,但我们也应该看到,到2020年,毕竟还有4年时间。
厦门中山医院呼吸科黄茂宏医生回忆起尹小文医生时说了一个故事:“我现在还记得有个年轻病人肺炎病例讨论,大家都在讨论是什么感染的时候,尹博蹦出了肺癌,当时估计全科都一愣,最后确诊是肺腺癌。”
像这样的人才,培养起来十分不易,一个医学博士起码得读8年,入行之后想要具备良好诊疗技术,更需高强度的工作锤炼和日积月累的临床经验,经济成本和时间成本都很高。
每一次的离别,不管是对患者对科室还是对全社会,都是一次重大的损失,医师特别是中青年医师的猝死问题,已经不容忽视!
该行动起来了,无论是有关部门、医院还是相关媒体,而不仅仅是等待、按步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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