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一组空姐被安全员塞进行李架的照片在网络上引起了热议。一种观点认为,这不过就像老兵揍新兵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又不止中国航空公司这么做,你看,外国照片上,空姐不还在笑吗?另一种观点认为,这是赤裸裸的职场欺凌,老人欺负新人,强行要求对方服从,来获得优越感和控制感,这种行为不道德,应该被禁止和处罚。
实际上,不论哪种观点,都在证明这是一种欺负人的行为,难道“老兵揍新兵”就是对的?
近日,Elsevier上刊登了一篇文章,挑明了一个观点——在美国,护士行业内同样存在着这样的职场欺凌事件,不仅存在,还很普遍。尽管这些数据完全来自美国,但小编觉得这和空姐被塞进行李箱一样,恐怕有点英特纳雄耐尔的意思。
似曾相识的场面
一名新手护士刚刚投入工作,兴奋的期待着能有所学习和斩获,然而可能从第一天开始,就开始遇到意想不到阻碍——可能是由于带新人是不必要的负担,又或者有其他原因,没有人管他/她。在遇到不熟悉的操作的时候,去询问护理程序,还会被鄙视,或者在操作的时候被吹毛求疵地当众挑刺。这种轻视的态度接着可能会开始传播,大家开始孤立这个新人,在背后说长道短,说她职业素养差、笨、护理技术糟糕,甚至于散布谣言,起贬义的绰号。以及进行一些无法指出却又存在的微妙行为,比如有意无意地为难、当他/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冷眼旁观、出了紧急情况故意不及时通知。最后,也许这个本来充满自信和活力的新人,就逐渐开始消沉,自我怀疑,失去安全感,害怕工作,沮丧地辞职。
这是发表在《OpenJournalofPsychiatry》上一项关于护士职场欺凌的案例研究,糟糕的是,不止一项研究指出,上述的现象并非个例,许多护士多多少少都能在其中找到似曾相识的影子。
值得注意的危机
在一份2011年针对护士护士工作状况的调查中提到,高达34%的护士因为受到欺负而已经离职或正在考虑离职。在实际情况中,这个数据可能会更高一些,因为很多欺凌事件的受害者害怕报复而不会选择上报。
即使没有遭受物理伤害,受到欺负产生的压力一样能损害受害者的身体健康。这种压力产生的心理效应包括但不限于自尊心受损、失去自信导致的焦虑、疲劳、失眠和抑郁。甚至,它还能带来生理症状,类似头痛、厌食、睡眠障碍综合征、血压升高、荨麻疹等等。
如果说护士离职和生病都不足以引起重视,那么,影响到工作状态是不能回避的问题。据2014年的一份报告统计,在美国,每年护士遭受欺凌而造成的经济损失大约为平均每人11581美元,这其中包括欺凌引起的缺席、工作效率下降,以及医务和法务花费。
护士作为医疗环节中重要的角色,必须能够敢于提问,勇于寻求答案,有时候还需要独立面对棘手的问题。而一个身心受损的被欺负的护士,可能在工作中挣扎着面对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已经耗尽精力了,如何能够完善的执行那么多的工作任务呢?即使不出错,不积极的应对,低下的效率,对科室和患者,都是损失。
如何应对
2015年,美国护士协会更新了《护士伦理守则》,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职场关系和行为的新条款。Elsevier文章的作者也提出了一些方案,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改善现状,面向未来”。她提出,应该从在校的护理专业学生开始,他们是将来的新一代,也许彻底解决问题就要靠他们,所以,培养他们正确认识欺凌和正确面对欺凌,呼吁他们警觉欺凌的错误性,是一个直接在职场前就能改变状况的方案。另一方面,在现在的职场中,她希望对欺凌行为不要参与,不要容忍,不要不敢发声,也不要视而不见。而对管理者,她认为应该在员工遭受欺凌来求助的时候,不要敷衍了事,而是树立起规矩和榜样。
中国的情况如何呢?
目前,国内还未见对这个现象的调查报告。而在对一些国外报告和新闻的回应中,也有护士表示,这在中国是不能摆上台面来说的问题。这听起来很像是美国军队中的“不问不说”……
小编访问了几名来自不同地区和医院的护士,他们都承认自己经历或是旁观过欺凌事件,而有些现象由于太普遍,根本不被当回事——实际上这在美国也是一样的,比如孤立、无视、打小报告、传瞎话之类的行为,本身也是欺凌的一部分,但有时候会被认为是被欺负者“自己也有问题,否则怎么会被孤立”“不会看脸色”“新人嘛本来就这样”,或者是“太多了这也算欺负?”之类的。也有人认为,这是许多行业中普遍的现象,并不是护理行业独有的。
然而,护士这个行业可能比许多人想象中更为重要。在过去的13年,针对美国民众的调查显示,护士一直都是最受到信任的、被认为道德水平最高的模范职业——超过医生、药剂师和警察。
小编认为,这个群体理应获得这样的信任,而在中国,护士还应该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以配得上他们辛苦的付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某些不良现象在“许多行业”中存在,并不等于应该在这个更加需要团结,也理应充满荣誉感的群体中合理存在。毕竟,几乎所有受访者都提到,职场问题是一方面,但医患矛盾更加麻烦。
也许,面对这个问题,应该从呼吁不参与做起,也从改变“不问不说”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