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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飞刀”到“出走潮” 医生的“革命”与“改良”

2015-07-17 来源:健客网社区  标签: 掌上医生 喝茶减肥 一天瘦一斤 安全减肥 cps联盟 美容护肤
摘要:此后,国家不断出台政策,鼓励医生“多点执业”,北京、浙江、广州等地陆续跟进具体细则,允许医生不用从原单位辞职,就可以在不同医疗机构行医。政策撕开一道口子,成为本轮医生流动潮的最主要助推剂,各种形式的“体制内”探索层出。

  成立医生工作室、建立医生联盟……2015年,医生“出走”屡屡成为新闻。

  早在两年前,医生流动就曾成为热门话题,自由执业医生张强、急诊科女超人于莺等一批医生,以决绝姿态彻底从公立医院离职,探索医生成为“社会人”的N种方式。

  此后,国家不断出台政策,鼓励医生“多点执业”,北京、浙江、广州等地陆续跟进具体细则,允许医生不用从原单位辞职,就可以在不同医疗机构行医。政策撕开一道口子,成为本轮医生流动潮的最主要助推剂,各种形式的“体制内”探索层出。

  如何让淤积在公立医院系统里的医生流动起来,满足不同层次的需求,是解决目前中国医疗系统供需矛盾的关键。事实上,虽然政策至今仍未彻底给医生自由流动松绑(破除医生的事业单位人身份),但需求必定产生供给的铁律,让医生的流动在管制下以灰色的暗流——飞刀、走穴等方式存在——虽然政策已有松动,但这仍然是目前大部分医生更愿意选择的、成本更低的流动方式。

  南方周末选取4个故事,管窥体制内外医生流动的热度、艰难、争论、应对。

  先锋的“铁三角”

  两年半的时间里,张强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集团。这么做的原因是,他觉得医生自由执业,一个人裸奔,和体制单打独斗,挑战太大了。

  张强算是中国自由执业医生的开创者。

  他以裸奔之姿,离开公立医院体系,已经两年半有余。

  两年半的时间里,张强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集团——张强医生集团。

  去年7月1日,张强对外宣布成立医生集团。成立至今,已经有6个专家团队在运转,签约合作的医疗机构,已经扩展到上海禾新医院、上海沃德医疗中心以及上海和睦家3家,均是外资私立高端医疗机构。

  作为一个公司而非医疗机构,医生集团探索的是一种新型的医生和医院的关系——在这个平台上,医生不再是机构的雇员,而是一种契约(劳动合同)约束下的“自由人”。

  医生集团的首席医生,和公司签约后,可以在不同的医疗机构为病人看诊、手术,医生集团为这些“大拿”医生配备年轻医生和专家助理(后两者是集团雇员),组成医生团队。

  这种医生、医生集团和医院的新型三角关系,使优质医生不再隶属于或束缚在一个医疗机构中,最大程度地“榨取”医生价值,解决医患关系中优质医生供给不足的短板。

  为什么一定需要医生集团这个类似“医生经纪公司”的组织?医生不能自己完成和医院的对接么?

  张强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是其经历过的困难和获得的经验,让自己在离开体制一年多后,有了创办医生集团的想法。否则,医生自由执业,一个人裸奔,和体制单打独斗,困难太多。

  虽然很少对外人提及,但张强的自由执业之路诸多磕绊。

  比如,刚出来不久,工商、税务就找上门来,原来是有人举报。其当时签约在外资医疗机构沃德,自由执业,不当雇员,也不拿工资,收入完全来自于诊疗费用。这就造成了困难,怎么纳税?

  “当时不懂,举报就来了。”张强说,只好请客吃饭、沟通,最后工商部门建议,成立个公司吧,有个法人实体,就可以纳税了。税务局说,你们这么大的专家,按一个月三万块缴税吧,“这还是照顾我”。

  刚出来执业时,进账为零,哪里有三万块的收入?张强只好自己每个月打三万块到沃德的账上,七七八八扣掉几千块,再把剩下的两万多块拿回来。

  “因为我走过这样的路,最知道自由执业的医生需要什么”,张强称,医生集团要做的,就是为自由执业的医生服务,给他们配备好助理、护士团队。税收怎么弄、怎么签约,都帮他们搞定。

  除了成为医生保姆,医生集团最重要的价值,是帮助医生打造个人品牌。在公立医疗体系下,病人找医院不找医生,医生品牌价值为零。这也是阻碍医生离开组织的重要心理障碍,“没有名气,就不会有病源。”

  因为离开了公立医院固定的病源,医生集团的医生一开始收入都是下降的。张强称目前医生集团整体上可以收支平衡,病源九成都是医生集团自己的病人,合作的医疗机构提供的商业保险病人能占到1成左右。而医生集团自己的病人中,六成还是靠医生原有病人的口碑传播,两成是其他的医生介绍,剩下的则是通过互联网等其他渠道找到医生集团。

  “在国外,最顶尖的医生绝对不会成为医院的雇员,而是自由执业的”,张强称,在这种关系下,医生的薪酬体制也发生了重大变化,首席医生不再拿死工资,而是“按劳取酬”,没有病人,就没有任何收入,有了病人,上不封顶。病人(或保险机构)支付的医疗费用,由医生、签约的医疗机构、护士、医生集团等各自分成。与公立医院相比,医生的价值在收入上得到更大回报,“在公立医院体系下,医保所付出给医生的劳动费是百分之十以下。我们这边可以达到20-30%”,张强称,“医生劳动得到合理回报,以药养医不攻自破。”

  今年6月份,医生集团引入外部投资,正式完成股份制改造,所有参与的医生,甚至包括护士、行政人员,符合条件都可以成为公司股东。张强当然还是最大的股东,控制着公司走向。

  虽然相信市场上自由执业的医生会越来越多,但张强认为更多的医生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成为自由执业医生,因为挑战太大了。

  “岭南三剑客”的中间道路

  医生工作室是一条暂不离开体制的“中间道路”,是要培养另外一个生态系统,让医生有一个过渡。

  张强彻底离开公立医院的两年间,医疗逐渐成为资本、政策、技术的红海。医生资源,尤其是优质医生资源,成为每个故事里的稀缺资源。如何让医生自由流动,探索医生和机构的关系模型,成为时下潮流。

  “岭南三剑客”走的是另一条路。他们是广州三个不同领域内的医生:林锋是中山大学附属第六医院大外科主任兼胃肠外科主任、张子谦是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医师,谢汝石则是中山大学附属第六医院副教授。

  与张强的“彻底”脱离体制路线不同,三剑客准备联手探索一条暂不离开体制的“中间道路”——医生工作室。

  2015年5月15日,岭南三剑客医生工作室宣布开张。

  目前的设想中,以林锋、谢汝石和张子谦三名医生为主,各自成立工作室,未来还会有更多不同专科的名医加入,组成医生工作室集团,进行工商注册。相当于医生工作室集团是医院,个人的工作室是医院里的专科。例如林锋工作室,擅长的是胃肠肿瘤外科。

  “张强是一个医生一个医生地加入,由医生集团提供助理、护士等团队服务,我们是一个工作室一个工作室地来,签约医生、护士、助理等,都由工作室负责人自己去遴选。”林锋说。

  运转一个多月以来,林锋称自己的工作室已经有十几个签约医生,基本覆盖了肿瘤学领域。

  林锋在公立医疗体系内当了33年医生。现在,在中山六院一楼大厅的专家简介牌上,林锋的名字和院长并列在最高一排。

  作为一名主任医生,他每天早上7点到医院,晚上10点左右才下班,治疗病人,带学生、科研、学术会议,周末可能还要飞到外地开个刀,十天半个月回不了家是常事。但忙碌无法兑现出应有的物质回报,“公立性质的医院,不可能给太高的回报,政府也负担不起”,林锋说。

  现实中,旺盛的市场需求和僵化的医生聘用体制的矛盾,渐渐生出了医生界的“飞刀族”。一些有名气、有资源的专家医生,利用业余时间,到民营医院或其他医疗机构,为病人手术,患者直接给医生红包或飞刀费。“飞刀”都有市场价,少者上万,多者数十万。“这个定价不是医生自己要的,是病人愿意给的,这就是市场给医生的定价。”

  国外的学习机会,则让林锋看到不一样的医疗生态:与中国公立医院的行政式管理体系不同,国外的医院就是一个平台,医生,特别是名医,并不一定是医院的雇员。医院类似一个大商场,可以邀请不同商家(医生)入驻。

  这些都让林锋重新思考国内的医疗资源配置方式——能不能让禁锢在公立医院里的医生流动起来?满足不同人群的不同需求,让有支付能力的需求分流出去,既可以让公立医院有限的资源更好地为普通患者服务,也可以实现医生的价值。

  这些想法,本是朋友和网友的岭南三剑客之间早有沟通,但一直未能成行。林锋说,是因为国家对医生多点执业的政策一直未能真正放开。

  今年3月份,广东省卫计委出台文件,规定医师要在第一执业地之外行医,只需要事先向第一执业医院进行书面报备,不再需要医院审核、同意,接收单位也只需向卫生主管部门书面报备,不再需要审批,且执业地点不限数量。

  这个试行文件,极大降低了医生多点执业的成本,特别是一些隐形成本,林锋感觉,时机到了。

  究竟和哪个医疗机构合作?公立医院显然不太现实,但多方考察的民营医院,也都不满意,“大部分民营医院口碑很差,医生爱惜名声,都不愿意去”,林锋说。

  最终,在老同事廖新波的撮合下,三剑客和爱康国宾董事长张黎刚达成了合作。廖新波曾和林锋、谢汝石在广东省人民医院共事,现在的职务是广东省卫计委巡视员,常在微博发言评议推动医改,是医疗界少有的官员微博名人。

  廖新波告诉南方周末记者,2002年在广东省人民医院的时候就认识张黎刚。今年3月份,张黎刚邀其到新开的一个高端体检中心指导,廖看到那里环境很好,病人很少,就提出了可以做医生工作室的建议。“牵线一个月不到,他们就告诉我工作室马上就要诞生了。”

  之所以最终选择和爱康合作,林锋称一方面因为爱康是纳斯达克上市公司,比较规范,另外就是爱康的体检病人有支付能力,爱康也有进一步进军医疗的计划,双方诉求比较合拍。

  双方合作的具体方式是,由爱康提供出诊场所、客服、基本医疗设备等,医生工作室的医生将第二执业点注册在爱康(其拥有医疗牌照),收入分成是按照国际惯例诊金双方对半分。

  目前工作室诊金根据看诊医生的等级,收费500元到2000元不等,林锋认为,对于有支付能力和需求的人来说,这个定价并不高,“很多人找我看病,找黄牛,托关系,花费不止2000块,现在只要和工作室预约,就能享受到私密、舒适的看诊服务。”

  设立在爱康君安体检中心的医生工作室,以欧式风格装修,进门便有更衣室,“让病人更舒服”。除了看诊设备一应俱全,还有一间自助餐厅,刚抽完血的病人可以顺便吃点东西。

  正式运转一个多月以来,林锋已在这里看了10多个病人。目前,医生工作室的业务设定,只出门诊,不进行手术和检查,如果需要继续手术和检查,林锋会把他们引导到自己的第一执业点中山六院。这一方面降低了医生工作室的风险——只看诊不手术,医疗纠纷将极大降低。

  另外一个重要的考虑,则是安抚“正东家”。虽然广东政策明确表示医生多点执业无需第一执业点批准,林锋还是充分考虑了“正东家”的感受,刚开始筹备就和院长打了招呼。

  林锋的考虑并不多余,事实上,虽然国家政策已明确鼓励,但大部分医生还是更愿意灰着开飞刀,而不会“名正言顺”地登记为自由执业,主要还是不想得罪现在医院领导。“林锋他们之所以能出来,得益于院长比较开明”,张强对南方周末记者称,否则政策已经发布了那么久,为什么只有一个医生工作室敢大张旗鼓地站出来?

  廖新波称,六院之所以相对开明,也是因为其本身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在中大所有附属医院中,六院最年轻最无影响力,缺少好医生是六院的切肤之痛,所以他们广纳人才,林锋当年本就是被广纳的人才之一。

  南方周末记者辗转联络中山六院院长,但其婉拒了采访。

  夹缝中的现实,让医生工作室也引来质疑之音:一方面享受体制内的诸多好处,另一方面在市场上捞钱,脚踏两只船。林锋对此非常反感,“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走穴、飞刀远比工作室赚钱多,而且还安稳”。他说,名医周末是没有停的,讲课、主持会议都是有收入的,“搞了这个工作室,我没时间去飞刀,甚至比以前穷”。

  6月2日,林锋还应国务院医改办邀请,专门递交了一份关于医生工作室的书面报告,随后又到人民网做了专访。6月10日,北京市卫计委也派了调研组到广州调研。

  这被解读为医生工作室某种程度得到了官方的关注和认可。

  林锋和张强也是朋友,他认为张强很艰难,“一定让医生彻底辞职,这难度就大了”。他说,医生工作室是要培养另外一个生态系统,让医生有一个过渡,随着生态越来越好,慢慢医生会做出选择,“一定要离开体制,不见得是现阶段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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