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电影的叙事风格不一样,小说《芳华》的通篇几乎都是围绕着刘峰这个“好人”铺陈开来的。从他的无私平凡被集体的赞誉所固化,到他唯一一次放任自我的“触摸”事件所带来的人生转折,历经战争、退伍、结婚、离婚,最终身患癌症去世。
很多人在电影中看出了刘峰面对多舛的境遇,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不亢不卑的善良。然而,小说文中作者却用第一人称“我”的视角,反复描述着这个“好人”的不值。
“我想到四十年前,那个刘峰,为我们修这个做那个,不停地做一堆无成就的琐屑事物,而做本身就是成就,日积月累,一大堆的无成就就是他的成就。他是个当今谁也不需要,谁也不尊重的人了,这种人就叫好人。”
包括他女儿对他的印象:
“记忆里的父亲就是傻乎乎地老给人家帮忙,反正父亲是那种可以忽略不计的老好人,这世上有了不多,无了不少。”
这样的“好人”≠善良
善良是纯真温厚,没有恶意,和善,心地好。它体现在两面:利人——即与人为善,不损己——不会为了换取利人的结果而牺牲自我。也就是孔子所说的“君子惠而不费”。
而刘峰所诠释的“好人”形象,则是为了集体、为了他人,任何时候都必须将自我的感受忽略到渺小甚至不存在的地步。唯有如此,他才能获得他以为的资格感。
“时刻准备着帮我们的大忙小忙,琐碎到被絮里捞针的忙,他都那么当真地帮,我们麻烦他就是需要他,被人需要着是他最好的感觉,使他发现自我价值,让他抖擞起活着的精神。”
甚至在他身患癌症,疼到吃饭都浑身汗透,他也不愿意用他的病痛来“麻烦”他的亲人。“他生病就跟做错事似的,最好谁都别想起他,谁也别看见他……”
心理学上称为“讨好型人格”
是什么造就了如此卑微的“好人”呢?好到了令人心疼的地步。只能用隐忍和迎合来换取内心片刻的安宁。
文中的我曾经回忆道:“照片里的刘峰好年轻啊,那么老实巴交,嘴角有种深深的谦卑,而深明大义的光芒就在眼睛里。”
这种深入骨髓的谦卑感,无资格感,只因为害怕失去,害怕一旦没有全心全意地让人们开心,就会被抛弃、被拒绝。于是,他拼命地压抑自己的情绪和需要,以求得到周遭的认可。
这类人往往缺乏安全感,隐忍克制,积压的情绪长时间的存在会影响人体内的神经系统,引起机体功能失调,更易诱发疾病。因此这类性格也被称为“癌症性格”。
如何治愈“讨好型人格”
最近知名作家蒋方舟在某节目中分享了如何治愈她自己“讨好型人格”的方法,她的知名金句:“愧疚是最大的负能量,任性是最被低估的美德”被网友频频点赞。还有武志红老师也经常告诉大家,尊重自己,敢于攻击,才是真正的“好人”。
《芳华》用整本书叙说着讨好型的“老好人”的不值。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用损害自我来换取,唯有你自己才是你最需要爱护的人。试着去了解自己一味的“讨好”所蕴藏于内心的真正的需要吧,把思忖别人需要的心思都花到自己的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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