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没收手机,又是学生跳楼。5月4日,北京中学生李某因学习成绩不理想,被父亲没收了手机。次日,孩子向父索要手机未果,跳楼身亡。两天后,孩子的母亲也以同样的方式离世。
短短两天,一个家庭支离破碎——但遭受同样悲剧的家庭,还有更多。今年3月,唐河县一高中生因被老师没收手机跳楼自杀;去年10月,也曾有高中生被没收手机、要求开除后跳楼的事件。
花季少年走上绝路,无疑令人痛心疾首。每逢此类事件发生,舆论往往分成两派:一方认为是手机毁了孩子的青春,应该严格管控;另一方则谴责老师过于严厉,只顾管教而不管学生死活。
然而,这样多的争论、这样强的关注过后,悲剧为何依旧发生?因为,这两种观点都未能切中问题的核心。真正杀死孩子的,不是手机,也不是老师,而是潜藏在孩子内心深处的“魔鬼”——心理问题。
“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任何一个心理健康的人,都不应选择自杀作为结束生命的方式。换言之,自杀,是人类在心理障碍极端严重的前提下,才会采取的最后行动。对于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而言,多年的学习、磨练、见识,已让他们产生较强的抗压抗挫能力;但对于涉世尚浅的孩子,即使是一点打击,在没有合理疏导的情况下,也可能演化为沉重的心理负担——而这,是和用不用手机没有关系的。
在这些悲剧中,如果说有谁该负最大的责任,那只能是家长。诚然,学生十年寒窗,家长最为牵挂;学生苦在身上,家长痛在心里;学生走上不归路,家长更是受害者。但家长毕竟是比老师更为直接的教育者和陪伴者,老师的职责是解决学习问题,家长则必须承担起呵护孩子心灵的义务。
心理学上认为,自杀者先要经历一个自杀动机产生阶段,在此阶段的自杀者往往表现出种种方面的异常。倘若和这些孩子们朝夕相处的家长能早一点发现问题,或者更早地将问题在源头加以解决,那些悲剧,本来可以避免。
震惊之余的家长们,应该做些什么来避免悲剧重演?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们先来看看当今的孩子们面临的困境——升学压力、繁重的作业、挤占休息时间的课外班、和家长之间的代沟,以及身为独生子女的处境。在此背景下,孩子感到孤独寂寞,在所难免。手机和电脑的娱乐功能,常常成为他们生活中仅有的发泄渠道。所以,家长与其没收手机,不如由自己给孩子更多的陪伴,让孩子意识到,世界是温暖的,生命是有着无尽价值的。
百年之前,鲁迅先生曾经写下一篇《狂人日记》,“救救孩子”的疾呼振聋发聩。今天的孩子们,固然不再受旧时代的“吃人”教育流毒,但愈演愈烈的心理问题,不也正像一只猛兽,不停地吞噬着幼小的生命吗?家长们,是时候该做出行动、做出改变了。
人须诚意正心,方能致知格物。解决孩子的心理问题,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即使迫于生活压力,一些家长无法全心全意地陪伴孩子,但他们至少可以创造适合孩子的成长氛围,或者鼓励孩子多交朋友、为孩子寻找优秀的陪伴者、引路人。唯有如此,孩子才能在成才之前,先成为一个完善的“人”。